第429章 恨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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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萊哽咽了一聲，想起這段往事，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，她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睛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。
安萊：“我爸爸在去公司的路上遭遇了車禍，聽起來多麽狗血又可笑的事情，就是這樣發生在了我的身上，我媽媽承受不住爸爸的去世，又有企業裏的人逼迫她，她……她悲怒之下，跳樓身亡。”
“一夜之間，我亡從高高在上的名媛小姐，成為破產公司父母雙亡的人，那個時候我才還不到十二歲。”
安萊說著又是苦澀一笑，“我馬上32了，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。”
“你……32了？”
芮昕有些詫異，她還以為安萊是二十幾歲的人，沒想到居然比自己都要大兩歲。
對於芮昕的關註點，安萊有些好笑，“我比小西大兩歲，我記得你跟小西同歲。”
芮昕後知後覺地點點頭，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哭過的緣故，她的反射弧有些常任，這會兒看到安萊有些落寞的眼神，剛才她的那番話，又浮現在了眼前。
“安萊，你說你……”
安萊擡起頭，“嗯？”
“真的嗎？”
安萊突然間笑了一聲，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我好像又問了很傻的問題。”
芮昕垂下眸子，這會兒她的腦子像是卡殼一樣，不知道在幹什麽，幸虧和她談話的人是安萊，不會因為這個而遷怒於她，只是……
安萊這樣的人，也會有這樣的過去嗎？
“謝謝你願意講出自己的故事，來安慰我。”芮昕說。
她是真心感謝安萊，她其實大可不必這樣，她明白安萊這次不是出於職業道德，而是出於朋友的關心。
“謝謝你。”
安萊笑了笑，“怎麽對我這樣客氣，我也需要抒發，這些事情藏在我心中太久了，我好像都要忘記了其實我知道，我不會忘記的，就像墨墨一樣。”
“墨墨？”芮昕擡起了頭。
安萊說：“墨墨永遠不會忘記小時候沒人陪著自己，不會忘記她對陪伴的渴望，同樣也不會忘記自己沒有爸爸。”
安萊看向芮昕：“墨墨雖然從來都不會說，可是她心底是知道的，她跟別的小朋友不太一樣，她沒有爸爸，就算你從來不提起，她也從來不會問，但是這件事情的客觀存在的，墨墨永遠不會忘記這一點兒。”
芮昕垂下了眉頭，她明白安萊的意思，墨墨也到了渴望父愛的時候，也到了疑惑父親的時候，她不可能一輩子都不說什麽。
她欠墨墨一個解釋。
“你準備什麽時候告訴墨墨？”安萊說：“告訴她……周以航就是她爸爸？”
“你……”芮昕猛地擡起眸子，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安萊抿了一下嘴唇，眼神有點兒覆雜，“剛剛知道的，你沒開口說這句話的時候，我還不確定……”
芮昕張了張口，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安萊到底是心理醫生，自己在她面前太過於放松了，才會被套出這一句話。
可是，芮昕並不懊惱，她早已把安萊當朋友了，這件事情可以讓她知道。
只是……
芮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這件事，也並不代表這件事情可以解決掉，這件事情永遠沒有辦法合理地解決掉。
“你覺得我告訴墨墨，又能怎麽樣呢？”芮昕說：“是讓她‘認祖歸宗’？周以航會要墨墨嗎？”
“你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？”
芮昕苦澀一笑，“他不要墨墨的話，並不是最壞的，最壞的是……他想要墨墨。”
芮昕看向安萊，眼神中帶著無盡的覆雜，眼眸深處還有一絲恐懼。
安萊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，她明白芮昕的意思。
“你是怕……怕周以航會在你手裏，搶走墨墨吧……”
這不是不可能的，周以航的財力和影響力，這樣的男人，應該很難允許自己的骨血，遺留在外，而且墨墨還是他的第一個孩子，初為人父是個很奇妙的感覺，他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在身邊嗎？
這個問題很難預估到。
而芮昕，不能做出這樣有風險的決定。
安萊在心底深深地談了口氣，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，這件事情你還是慢慢來吧，雖然棘手，但是相信會解決的，什麽事情都會解決的。雖然這句話聽起來有些雞湯，但是真的沒有事情，是時間解決不了的。”
“借你吉言。”
芮昕擡起了眸子，今天晚上的夜空似乎格外閃亮，滿天空的星星，一個勁兒地眨眼，芮昕呆呆看了兩眼有些恍惚。
安萊也擡起頭看著夜空。
“我有時候想，天上哪顆星星，會是我爸我媽。”安萊說：“這個想法是不是賊傻，一點兒也不像是三十多歲的女人，說出來的話。”
“哪有，”芮昕笑了笑，“誰都有權利幻想和犯傻，要是一直兢兢業業，那個豈不是累死了。”
“沒有哦，”安萊說：“我就見過有人沒有。”
“嗯？”芮昕轉頭看安萊，有點兒發懵。
“你啊，”安萊笑了兩聲，“你就是這樣，兢兢業業一言不發的工作生活，我一直懷疑，你這樣還能活到現在，一點兒也沒有爆發，真是太意外了。”
“你這話說的。”
芮昕笑了兩聲，說到一直兢兢業業，芮昕突然想到了周以航，從大學時期開始，他就比同齡人成熟一些，到了畢業後創業，更是兢兢業業，一直到現在，他還是那麽一幅樣子。
他……不累嗎？
芮昕搖了搖頭，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。
安萊扭頭看芮昕，“現在好點兒了嗎？”
“好多了，謝謝你。”芮昕說。
安萊笑著擺擺手，“我也好多了，其實說這些也不只是為了你，這些話實在是太久沒有對人說了，一直悶在心裏，非常難受，無法忘記。”
“你……你心底有恨嗎？”芮昕問。
安萊垂著眸子，一張仿佛少女的臉，卻有著成熟又覆雜的眸子，“我不知道，家族企業破產的事情，其實跟人為有關，我爸爸的車禍後來調查是肇事逃逸，小西的爸爸說可能也有點兒問題，不過我沒有再追問，就出了國。”
“為什麽呢？”芮昕有些疑惑。
安萊抿著薄唇，“因為……”
身後突然間有響聲，安萊停住了嘴，朝後面看過去，只見到黑漆漆的夜色裏，路燈邊的海棠樹下，有一個人影。
“顧青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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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萊：“我爸爸在去公司的路上遭遇了車禍，聽起來多麽狗血又可笑的事情，就是這樣發生在了我的身上，我媽媽承受不住爸爸的去世，又有企業裏的人逼迫她，她……她悲怒之下，跳樓身亡。”
“一夜之間，我亡從高高在上的名媛小姐，成為破產公司父母雙亡的人，那個時候我才還不到十二歲。”
安萊說著又是苦澀一笑，“我馬上32了，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。”
“你……32了？”
芮昕有些詫異，她還以為安萊是二十幾歲的人，沒想到居然比自己都要大兩歲。
對於芮昕的關註點，安萊有些好笑，“我比小西大兩歲，我記得你跟小西同歲。”
芮昕後知後覺地點點頭，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哭過的緣故，她的反射弧有些常任，這會兒看到安萊有些落寞的眼神，剛才她的那番話，又浮現在了眼前。
“安萊，你說你……”
安萊擡起頭，“嗯？”
“真的嗎？”
安萊突然間笑了一聲，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我好像又問了很傻的問題。”
芮昕垂下眸子，這會兒她的腦子像是卡殼一樣，不知道在幹什麽，幸虧和她談話的人是安萊，不會因為這個而遷怒於她，只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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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謝你願意講出自己的故事，來安慰我。”芮昕說。
她是真心感謝安萊，她其實大可不必這樣，她明白安萊這次不是出於職業道德，而是出於朋友的關心。
“謝謝你。”
安萊笑了笑，“怎麽對我這樣客氣，我也需要抒發，這些事情藏在我心中太久了，我好像都要忘記了其實我知道，我不會忘記的，就像墨墨一樣。”
“墨墨？”芮昕擡起了頭。
安萊說：“墨墨永遠不會忘記小時候沒人陪著自己，不會忘記她對陪伴的渴望，同樣也不會忘記自己沒有爸爸。”
安萊看向芮昕：“墨墨雖然從來都不會說，可是她心底是知道的，她跟別的小朋友不太一樣，她沒有爸爸，就算你從來不提起，她也從來不會問，但是這件事情的客觀存在的，墨墨永遠不會忘記這一點兒。”
芮昕垂下了眉頭，她明白安萊的意思，墨墨也到了渴望父愛的時候，也到了疑惑父親的時候，她不可能一輩子都不說什麽。
她欠墨墨一個解釋。
“你準備什麽時候告訴墨墨？”安萊說：“告訴她……周以航就是她爸爸？”
“你……”芮昕猛地擡起眸子，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安萊抿了一下嘴唇，眼神有點兒覆雜，“剛剛知道的，你沒開口說這句話的時候，我還不確定……”
芮昕張了張口，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安萊到底是心理醫生，自己在她面前太過於放松了，才會被套出這一句話。
可是，芮昕並不懊惱，她早已把安萊當朋友了，這件事情可以讓她知道。
只是……
芮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這件事，也並不代表這件事情可以解決掉，這件事情永遠沒有辦法合理地解決掉。
“你覺得我告訴墨墨，又能怎麽樣呢？”芮昕說：“是讓她‘認祖歸宗’？周以航會要墨墨嗎？”
“你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？”
芮昕苦澀一笑，“他不要墨墨的話，並不是最壞的，最壞的是……他想要墨墨。”
芮昕看向安萊，眼神中帶著無盡的覆雜，眼眸深處還有一絲恐懼。
安萊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，她明白芮昕的意思。
“你是怕……怕周以航會在你手裏，搶走墨墨吧……”
這不是不可能的，周以航的財力和影響力，這樣的男人，應該很難允許自己的骨血，遺留在外，而且墨墨還是他的第一個孩子，初為人父是個很奇妙的感覺，他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在身邊嗎？
這個問題很難預估到。
而芮昕，不能做出這樣有風險的決定。
安萊在心底深深地談了口氣，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，這件事情你還是慢慢來吧，雖然棘手，但是相信會解決的，什麽事情都會解決的。雖然這句話聽起來有些雞湯，但是真的沒有事情，是時間解決不了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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芮昕擡起了眸子，今天晚上的夜空似乎格外閃亮，滿天空的星星，一個勁兒地眨眼，芮昕呆呆看了兩眼有些恍惚。
安萊也擡起頭看著夜空。
“我有時候想，天上哪顆星星，會是我爸我媽。”安萊說：“這個想法是不是賊傻，一點兒也不像是三十多歲的女人，說出來的話。”
“哪有，”芮昕笑了笑，“誰都有權利幻想和犯傻，要是一直兢兢業業，那個豈不是累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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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”芮昕轉頭看安萊，有點兒發懵。
“你啊，”安萊笑了兩聲，“你就是這樣，兢兢業業一言不發的工作生活，我一直懷疑，你這樣還能活到現在，一點兒也沒有爆發，真是太意外了。”
“你這話說的。”
芮昕笑了兩聲，說到一直兢兢業業，芮昕突然想到了周以航，從大學時期開始，他就比同齡人成熟一些，到了畢業後創業，更是兢兢業業，一直到現在，他還是那麽一幅樣子。
他……不累嗎？
芮昕搖了搖頭，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。
安萊扭頭看芮昕，“現在好點兒了嗎？”
“好多了，謝謝你。”芮昕說。
安萊笑著擺擺手，“我也好多了，其實說這些也不只是為了你，這些話實在是太久沒有對人說了，一直悶在心裏，非常難受，無法忘記。”
“你……你心底有恨嗎？”芮昕問。
安萊垂著眸子，一張仿佛少女的臉，卻有著成熟又覆雜的眸子，“我不知道，家族企業破產的事情，其實跟人為有關，我爸爸的車禍後來調查是肇事逃逸，小西的爸爸說可能也有點兒問題，不過我沒有再追問，就出了國。”
“為什麽呢？”芮昕有些疑惑。
安萊抿著薄唇，“因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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